軍官忙將準備好的一個強信號的對講機遞給那大黃狗, 大黃狗叼在嘴裏轉頭上樓。那男孩不是在五樓就是在六樓。

四樓還放了凳子，敖咤拉了凳子示意老師坐下來，老師看一眼站的筆直的軍官有些不好意思, 軍官對他點點頭：“你現坐吧, 我站習慣了。”

其實當老師的也站習慣了, 但聽他這麽說就坐在敖咤旁邊了。

等了一會兒，他們手中的對講機有了聲音, 軍人忙將對講機給老師, 老師從來沒這樣緊張過, 就好像第一次擔任教師這一職務一般, 忙輕聲咳了咳, 說話的聲音十分溫柔：“你好！我是張老師……”

兩邊的交談寒酸順利，楊聶有時候會不知道怎樣回答就幹脆不開口，老師也十分熟悉這樣的情況, 應對的比較好，敖咤只是偶爾在兩邊信息不對稱的時候開口解釋一下。

兩邊做好了交流, 最後楊聶提出了的要求是並不打算入駐安全區，但可以在安全區的附近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定居讓他跟他的動物朋友們居住。

官方會派遣專業人員照顧一些戰鬥力較弱需要投餵食物的變異動物, 楊聶會指揮動物朋友們協助作戰。且他要生物工程方面的所有書籍、視頻教學以及可以隨時聯系咨詢的相關老師，這些都可以滿足, 而且對官方的難度並不大。

而楊聶提出來的最後一個條件。就是永遠不想看見曾經的寄養家庭。他不去報仇是敖咤在裏面說情，但他絕對不能忍受跟那些人同處於一個安全區。

其實這邊得知了楊聶的遭遇以後, 安全區方就已經將他曾經寄養的家庭控制起來嚴格調查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也知道了關於他們殺了楊聶寵物還騙他吃下這件事, 這就算是親生的父母做出這種事也是十分不妥當的，更何況是寄養自閉癥孩子唯一的寵物。

可話雖如此，也沒有讓人給狗償命的道理。

只是現在楊聶的身份完全不同了, 他有跟安全區談條件的資本，而他的要求不是那兩個人死，而僅僅趕走他們，那就並不是無法接受了。

最後官方的態度是可以提前將他們送走，而他們什麽時候離開，楊聶就會正式在安全區邊緣的地方落戶安家，同時身邊戰鬥力最強的變異動物將登記有了編制，以後就可以享受專門的待遇。

現在官方的態度是如果變異動物可以協助作戰，那麽動物主人就可以享受一份接近變異人級別的待遇。而楊聶這樣可以輕松指揮上千只變異動物的能力跟他們可就不是一個等級的了，這要是送去北京被當成國寶也不是不可能。

合作的相當愉快，敖咤送軍官和老師下樓跟軍隊的人會合，然後在腦海裏聽見枕頭說話：“那崽子要你上樓去見他。”

敖咤對軍隊的人揮揮手做告別，回頭擡腿上樓去見楊聶。

樓上躺著一只三四米高的狗，那狗躺下就像是一個加長的沙發。楊聶就穿著背心褲衩坐在狗子肚子上。狗見敖咤上路來了，回頭舔了舔楊聶的頭發，楊聶歪歪頭表示拒絕，擡頭看敖咤。

敖咤只笑道：“還滿意嗎？”

楊聶身子向後仰，臉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只看敖咤：“所以你是幫他們還是在幫我們。”

“我在幫你，同時也在幫同為人類的所有人。”敖咤道。

楊聶眉毛皺一皺顯然並不相信，但也不深問：“但我能學我想學的了，這很好。”

“所以我的交易算是完成了。”敖咤道。

楊聶遲疑些許，問道：“現在就要嗎？”

“不然呢？”敖咤反問。

“我想等完全結束。比如我開始學了，比如那兩個人離開了。”楊聶道。

這倒是可以理解。

“可以，不過最多兩天，我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忙。”

“也跟異能有關？”

“對。”敖咤承認了。

“你們有很多異能了。”楊聶這話不是疑問句。

“差不多吧。”敖咤肚子有點響，餓了，也就不多留了，“我先回去了，官方辦事我還是比較放心的，再等幾天穩定下來以後我就過來找你。”

“枕頭能留下嗎？”楊聶開口提出要求。

敖咤一臉狐疑的回頭看他，楊聶淡然說到：“雨點真的很喜歡他。”

雖說楊聶說著話臉上沒什麽表情，可話聽到耳朵就就有幾分調侃的味道。

敖咤抽抽唇角擺手道：“他不配。”

回頭轉身走了，楊聶回頭躺到大狗身上，嘰嘰咕咕不知道跟狗說了什麽，最後只幽幽說了句：“還是不喜歡跟人說話。”

敖咤下樓，枕頭正在變異動物隊裏頭趴著。有九嬰坐鎮，身邊的動物們慌得一批都不敢亂動，就如同一尊尊雕塑。敖咤一眼就從動物群裏看見了枕頭，幾步走過去，枕頭聽見動靜掉個身用屁股對著敖咤。

敖咤過去拍拍枕頭屁股。

“咋了？”

枕頭沒理他。

敖咤又問：“還生氣呢？嘖，好歹活這麽長時間了，越活越小皮臉了。”

枕頭還是不說話。

“你再不說話我可走了。”敖咤道。

枕頭回過半個腦袋呲牙道：“你家狗會說話！”

原來是反應過來之前的事兒了。

敖咤忍俊不禁，故意逗他道：“你看這不是真會說話嗎？”

枕頭呲牙就作勢要咬他：“我當狗也不是你的狗！”

敖咤心情不錯，也樂意哄他。直接學著楊聶的樣子坐在他身邊往他身上一靠：“那我當你的人。”

枕頭挺嚴一怔，回頭狐疑的看著敖咤：“你什麽意思？”

敖咤伸手捏一捏枕頭的狗臉：“你不論是人是狗都好看，反正都是你，我當然是抱著什麽樣的都可以。”

枕頭其實並沒有想明白敖咤的話，只是單純的想不明白就有些來氣。可被枕頭這麽一哄他更不知道自己氣什麽了。

“我餓了。”枕頭道。

二人之間最簡單的認錯方式莫過於“我餓了”和“吃飯了”。

敖咤笑容加深，直接騎上了枕頭：“那咱們回車上，我先拿料給你做了，等吃完咱們再回安全區。”

枕頭馱起敖咤，身子抖一抖開始長大，直到三四米高。周圍的變異動物都瑟瑟發抖的往旁邊撤，枕頭後爪一蹬一躍而起帶著敖咤直奔房車。

感受著迎面打來的風，敖咤只覺得身心舒暢。

車子還停在那蛇窩附近，那裏的肉都是上午殺得不新鮮了，可附近還有一些漏網之魚，敖咤進放車裏，沒等一會兒就看見枕頭叼著幾條大蛇回來了。將蛇放在地上，枕頭擡起前腿化身成人：“這個好吃！”

白天打架的時候他匆匆吃了幾口，就是一直沒時間，他吃的少。

其實敖咤吧，對蛇這種動物實在不怎麽感冒，還有些膈應。

枕頭也算貼心了，帶回來的蛇都沒有腦袋，可蛇沒了腦袋雖說是死了，可身上的神經反應還在，看著地上還在扭動的蛇的身體，胃裏就有點翻騰。

“我不會弄這個，你要是想吃我指揮你自己收拾成嗎？”這是敖咤最後的讓步了。沒辦法，枕頭有想吃還能不給他嗎？

枕頭是有點怕麻煩，可面對吃這種事上他還是很勤快的。敖咤指揮著枕頭將蛇撥皮去了內臟，還將蛇膽收了起來，蛇膽是好東西，制藥什麽的能有大用。

等枕頭收拾幹凈了又洗一洗，將蛇肉切成段，對於敖咤來說就能接受了。將蛇肉腌制一下，多數都烤了，剩下的幾塊肉煲了湯。其實論理蛇一類的動物是不能隨便吃的，至少對於敖咤這樣的北方人而言，哪怕沒人教過，多少對這個都有些敬畏之心。

可要吃的九嬰，九嬰是上古兇獸，有什麽吃不得的？差不多這林間百獸看著他都要打顫。

無煙爐上煲著湯，敖咤這邊架著燒烤架靠蛇肉。等調料一撒上去枕頭那邊口水就快止不住了。

“能吃了嗎？”

敖咤沈默些許，將一塊半熟不熟的蛇肉加起來遞給枕頭：“你先慢點吃，讓別的肉多烤一會兒。”

反正枕頭消化強大，生的都能吃何況半生不熟的。

枕頭接手裏也不嫌燙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好吃！”

他吃起來是連骨頭一起咬碎的，聽起來咯吱咯吱的。也就敖咤跟她時間長了，這種動靜也挺習慣了，換個人汗毛都起來了。

枕頭的胃口跟個無底洞似的，敖咤楞是將所有的蛇肉都烤完了，自己也吃了一點，這才開車一塊回去，這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夜裏頭枕頭又鬧著重溫昨日美好，纏著敖咤繼續教學，因為自己動手沒有敖咤來的舒服，他理所應當的認為是自己沒學到家，讓敖咤來做示範。

二人胡鬧一陣枕頭還覺得奇怪，為啥自己拿敖咤做實驗，他那反應那麽強烈好像很舒服的樣子，自己給自己來就怎麽也不如敖咤給自己來的舒服？

也許是因為自己當人時間太短了？

枕頭是兇獸，根本沒有人的那種所謂羞恥心，一切都是按照自己舒服和喜歡的來。這又沒什麽好羞恥的，更不是什麽錯事。敖咤心裏的底線也是被枕頭拉的越來越低，跟著一起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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